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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篇文章

2024/04/09经典文章

西西文学整理的名篇文章(精选14篇),供大家欣赏,喜欢请收藏与分享。

名篇文章 篇1

如果说寻花“历尽千辛万苦”的话,那一路把这花毫发不伤的从“好花常开”的江南护送回“冰天雪地”的北方,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

出发前,用绳子精心把两个小花盆固定在一起,花盆的四周用钢质的织针做支架,然后再围上一件棉袄,最后再放进一个大纺织袋里,这样,既能随时打开袋子让花苗呼吸到新鲜空气,又能防止花苗旅途中被挤压,被冻坏。

由于是春运高峰期,火车上人挤人,人挨人,为了我那心爱的花儿不受委曲,硬是让同伴们的行礼委曲一下,给我的“花袋”让出足够的空间,还事先声明着:“大家都别碰我的宝贝哟,谁碰我跟谁急哟!”火车还未开动,我和我的花儿就成了车厢的“亮点”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在护送着“大熊猫”一样的宝贝回家。赞叹声中,有人还说着泄气的话:“难哟,这千里迢迢的,车上人又这么多,又是越走越冷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无论有多难,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完好的把花儿护送到妈妈的面前,我要看到妈妈那象孩子般开心的笑。

火车到嘉兴站的时候,挤上来几个人,都提着大大的行李包,看看挤得满满的行礼架,一下子就相中了我那“花袋”宝地,嘴里说着:“这是谁的包哟,挤挤哦。”就动手去摊我的花儿,正在“闭目养神”的我突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蹿到到座席上,伸手就拽住那人的手:“别碰我的宝贝!”那人惊呆中,在大家的说笑里,终于弄清楚了状况。没成想,那人也是个爱花之人。一路上不止一次的商量着:“看在咱们都是东北老乡的份上,把那花卖给我一棵吧。我那些朋友就是不让我带,说不是挤坏,就得冻死,带不回去的。”

最终,那人只是在我打开袋子让花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时候,极羡慕极深情的往袋子深处看着花苗们。那种可望不可极的无奈,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时的回绝有些残忍。

名篇文章 篇2

前天晚上,四位来西湖游春的朋友,在我的湖畔小屋里饮酒。酒阑人散,皓月当空。湖水如镜,花影满堤。我送客出门,舍不得这湖上的春月,也向湖畔散步去了。柳荫下一条石凳,空着等我去坐,我就坐了,想起小时在学校里唱的春月歌:“春夜有明月,都作欢喜相。每当灯火中,团团清辉上。人月交相庆,花月并生光。有酒不得饮,举杯献高堂。”觉得这歌词温柔敦厚,可爱得很!又念现在的小学生,唱的歌粗浅俚鄙,没有福分唱这样的好歌,可惜得很!回味那歌的最后两句,觉得我高堂俱亡,虽有美酒,无处可献,又感伤得很!三个“得很”逼得我立起身来,缓步回家。不然,恐怕把老泪掉在湖堤上,要被月魄花灵所笑了。

回进家门,家中人说,我送客出门之后,有一上海客人来访,其人名叫 CT(1),住在葛岭饭店。家中人告诉他,我在湖畔看月,他就向湖畔去找我了写景散文名家名篇:湖畔夜饮写景散文名家名篇:湖畔夜饮。这是半小时以前的事,此刻时钟已指十时半。我想,CT找我不到,一定已经回旅馆去歇息了。当夜我就不去找他,管自睡觉了。第二天早晨,我到葛岭饭店去找他,他已经出门,茶役正在打扫他的房间。我留了一片,请他正午或晚上来我家共饮。正午,他没有来。晚上,他又没有来。料想他这上海人难得到杭州来,一见西湖,就整日寻花问柳,不回旅馆,没有看见我留在旅馆里的名片。就独酌,照例倾尽一斤。

黄昏八点钟,我正在酩酊之余,CT来了。阔别十年,身经浩劫,他反而胖了,反而年轻了。他说我也还是老样子,不过头发白些。“十年离乱后,长大一相逢,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这诗句虽好,我们可以不唱。略略几句寒暄之后,我问他吃夜饭没有。他说,他是在湖滨吃了夜饭,─—也饮一斤酒,─—不回旅馆,一直来看我的。我留在他旅馆里的名片,他根本没有看到 。我肚里的一斤酒,在这位青年时代共我在上海豪饮的老朋友面前,立刻消解得干干净净,清清醒醒。我说:“我们再吃酒!”他说:“好,不要什么菜蔬写景散文名家名篇:湖畔夜饮作文。”窗外有些微雨,月色朦胧西湖不像昨夜的开颜发艳,却有另一种轻颦浅笑,温润静穆的姿态。昨夜宜于到湖边步月,今夜宜于在灯前和老友共饮。“夜雨剪春韭”,多么动人的诗句!可惜我没有家园,不曾种韭。即使我有园种韭,这晚上也不想去剪来和CT下酒。因为实际的韭菜,远不及诗中的韭菜的好吃。照诗句实行,是多么愚笨的事呀!

名篇文章 篇3

早晨起来,冬雾弥漫。雾散之后,立即出现一幅奇景:那青松的针叶上,凝着厚厚的白霜,像是一树树洁白的秋菊;那落叶乔木的枝条上裹着雪,宛如一株株白玉琢的树;垂柳银丝飘洒,灌木丛都变成了洁白的珊瑚丛,千姿百态,令人扑朔迷离,恍惚置身于童话世界之中。

在地上追逐地平线,怎么也跑不到头。嘿,一个个淘气的小精灵来了。雪花在空中飘舞着,像一朵朵精巧的白菊;树木被寒风剥去了盛装,光秃秃的站立在那里,忍受着严冬的考验;树枝挂着冰凌的,天空扬着雪花,北风凌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雪越下越大,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北风吹卷着白雪,像大海泛起的银色浪花。

大雪随着严冬来了,街道仿佛是银子铸成的,那么亮,那么有光辉;长长的冰柱像水晶的短剑挂在檐前,行人的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烟。浓黑的云像一团团破絮倒悬在城市的上空,冷风呼啦啦扫动着满地的枯叶纸屑,更显出格外凄冷的景象。数九寒天,冰封千里。整个世界成了只大冰箱,山冷得在颤抖的,河冻得僵硬了,空气也似乎要凝固起来。

半天,风停雪住,一棵棵银树傲然挺立,一座座玉宫平地而起。到处是耀目的光点,到处是刺眼的银剪。人们好似生活在琼楼玉宇中,七色尽逝,满目皆白。在这里,银鸡潜行,皓鹤无影,人们只有一种感觉:白,白!这纯洁的白使人感情沸腾,心灵净化,理性升华……每个人似乎都变得透明无瑕,完全溶化在白色的俏丽之中。

冬的旋律似白雪一般,柔和、细腻。不知多少次,我伫立在雪花之中,就这样静静的伫立。雪花拂过我的脸庞,轻轻的,柔柔的,柳絮一般从淡茶色的天空飘然而落。我小心翼翼的捧起落在地上的白雪。啊!多么美丽而优雅啊!四季中,唯有冬会让人联想到“无情无义”这样冷酷的词语。但冬又是一位伟大的雕刻家,此时此刻,窗上的冰凌花美丽极的了。它们的纹路清晰,形态万千,独一无二。古今中外,又有谁能够达到如此境界呢?

作为四季之尾,冬天以独特的旋律,点缀的世界,温暖着人心。

飞舞的雪花,像是漫天的蒲公英,又像是无数细小的而不可名状的小生命,在随风飘扬。他们在晨光的照耀之下,幻映出一道五光十色的彩虹。我的心飞扬在彩虹之上,感悟着冬的美好!

名篇文章 篇4

故乡的三月,是田园诗中最美的段落。

桃花奖靥迎人,在溪边山脚,屋前篱落,浓淡得宜,疏密有致,尽你自在流连,尽情欣赏,不必像上海的摩登才子,老远地跑到香烟缭绕的龙华寺畔,向卖花孩子手中购取,装点风雅。

冬眠的草木好梦初醒,抽芽,生叶,嫩绿新翠,妩媚得像初熟的少女,不似夏天的蓊蓊郁郁,少妇式的丰容盛髻。

油菜花给遍野铺满黄金,紫云英染得满地妍红,软风里吹送着青草和豌豆花的香气,燕子和黄莺忘忧的歌声,……

这大好的阳春景色*,对大地的主人却只有一个意义:“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对乡下人不代表诗情画意,却孕育着梦想和希望。

天寒地裂的严冬过去了。忍饥挨冻总算又捱过一年。自春祖秋,辛苦经营的粮食——那汗水淘洗出来的粒粒珍珠,让“收租老相公”开着大船下乡,升较斗量,满载而去。咬紧牙齿,勒紧裤带,度过了缴租的难关,结帐还债的年关,好容易春天姗姗地来了。

谢谢天!现在总算难得让人缓过一口气,脱下破棉袄,赤了膊到暖洋洋的太阳下做活去。

手把锄头,翻泥锄草,一锄一个美梦,巴望来个难得的好年景。虽说惨淡的光景几乎年不如年,春暖总会给人带来一阵欢悦和松爽。

在三月里,日子也会照例显得好过些。“春花”起了:春笋正好上市,豌豆蚕豆开始结荚,有钱人爱的就是尝新;收过油菜子,小麦开割也就不远。春江水暖,鲜鱼鲜虾正在当令,只要你有功夫下水捕捞。……干瘪的口袋活络些了,但一过春天,就得准备端阳节还债,准备租牛买肥料,在大毒日头底下去耘田种稻。挖肉补疮,只好顾了眼前再说。

家里有孩子的,便整天被打发到垄头坡上,带一把小剪刀,一只蔑青小篮子,三五结伴,坐在绿茸茸的草场上,细心地从野草中间剪荠菜、马兰豆、黄花麦果,或者是到山上去摘松花,一边劳动,一边唱着顽皮的歌子消遣:

荠菜马兰豆,姊姊嫁亨(在)后门头;后门春破我来修,修得两只奶奶头。

女孩子就唱那有情有义的山歌:

油菜开花黄似金,萝卜开花白如银,草紫开花满天星,芝麻开花九莲灯,蚕豆开花当中一点黑良心,怪不得我家爹爹要赖婚。

故乡有句民谣:“正月灯,二月鹞,三月上坟船里看姣姣。”

二月正是扫墓的李节,挑野菜的孩子,遇见城市人家来上坟的,算是春天的一件大乐事,大家高高兴兴,一哄而上,看那些打扮得齐齐整整的哥儿姐儿奶奶太太们,摆开祭祀三牲,在凤灯里点起红烛,一个个在坟前欠身下拜。要遇见新郎新娘头年祭祖,阔人家还有乐队吹奏.祭扫完毕。上坟人家便照例把那些“上坟果” ——发芽豆、烧饼、馒头、甘蔗、荸荠分给看热闹的孩子,算是结缘施福。上坟还有放炮仗的,从天上掉到地下的炮仗头,也有孩子们宝贝似的拾了放在篮子里。说说笑笑,重新去挑野菜。

等得满篮翠碧,便赶着新鲜拿到镇上叫卖,换得一把叮当作响的铜板,拿回家里云交给父母。

因为大自然的慷慨,这时候田事虽忙,不算太紧,日子也过得比较舒心。——在我们乡间。种田人的耐苦胜过老牛、无论你苦到什么地步,只要有口苦饭,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收租老相公”的生活跟他们差得有多远,他们永远想不到,也不敢想。——他们认定一切都命中注定,只好送来顺受,把指望托付祖宗和神灵。

在三月里,乡间敬神的社戏特别多。

按照历年的例规,到时候自会有热心的乡人为首,挨家着户募钱。农民哪怕再穷,也不会吝惜这份捐献。

演戏那天,村子里便忙忙碌碌,热火朝天。家家户户置办酒肴香烛,乘便祭祖上坟,朝山进香。午后社戏开场,少不更事的姑娘嫂子们,便要趁这一年难得的机会,换上红红绿绿的土布新衣,端端正正坐到预先用门板搭成的看台上去看戏。但家里的主人主妇,却很少有能闲适地去看一会戏的,因为他们得小心张罗,迎接客人光降。

镇上的侧主也许会趁扫墓的方便,把上坟船停下来看一看戏,这时候就得赶紧泡好一壶茶,送上瓜子花生,乡间土做的黄花果糕、松花饼;傍晚时再摆开请过祖宗的酒肴,殷勤地留客款待。

夜戏开锣,戏场上照例要比白天热闹得多。来看戏的,大半是附近村庄的闲人,镇上那些米店、油烛店、杂货店里的伙计。看过一出开场的“夺头”(全武行),各家的主人便到戏台下去找寻一些熟识的店伙先生,热心地拉到自己家里,在门前早用小桌子摆好菜肴点心,刚坐下,主妇就送出大壶“三年陈”,在锣鼓声里把客人灌得大醉。

他们用最大的诚心邀客,客人半推半就:“啊哟,老八斤,别拉呵,背心袖子也给拉掉了!”到后却总是大声笑着领了情。这殷勤有点用处,端午下乡收帐时可以略略通融,或者在交易中沾上一点小便宜。

在从前,演戏以外还有迎神赛会。

迎起会来,当然更热闹非凡。我们家乡,三月里的张神会最出名,初五初六,接连两天的日会夜会,演戏,走浮桥,放焰火,那狂欢的景象,至今梦里依稀。可是这种会至少有七八年烟消火灭,现在连社戏也听说演得很少。农民的生计一年不如一年,他们虽然还信神佞佛,但也无力顾及这些了。——今年各处都在举行“新生活运动”提灯会,起先我想,故乡的张神会也许会借此出迎一次罢?可是没有。只是大地春回,一年一度,依然多情地到茅檐草庐访问。

春天是使人多幻想,多做梦的。那些忠厚的农民,一年一年地挣扎下来,这时候又像遍野的姹紫嫣红,编织他们可怜的美梦了。

在三月里,他们是兴奋的,乐观的;一过了三月,他们便要在现实的灾难当中,和生活作艰辛的搏斗了。

一九三四年春

摘自: 《柯灵》,三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九九o年二月出版

名篇文章 篇5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

大家好!我是来自x班的x。

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说好普通话,方便你我他》。

21世纪是以知识创新和应用为主要特征的知识经济时代。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国际竞争的日趋强烈,综合国力的大比拼,都越来越取决于人民素质的.高低。讲好普通话,是中国人必须做到的。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多语言、多方言的人口大国,推广普及普通话有利于增进各民族、各地区的交流,有利于维护国家统一,增强中华民族凝聚力,普通话是我国的国语,是中国的语言标志。它能让五湖四海不同民族的朋友,一起用共同的语言交谈。它能使中国更好的与世界各国的友人合作、沟通,是中国更加富强。普通话是一种文明的象征,它与我们的关系十分密切,普通话的普及能使各民族交谈更加方便,能使校园更加文明,世间也会多一份爱与关怀。

今天,中文信息处理技术已是高技术的重点之一,语言文字的规范化、标准化应用研究水平是中文信息处理技术的先决条件,它决定着中文信息技术发展的速度。因此,普通话还在推动我国整个高新技术发展、增强综合国力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今天的我们,离不开普通话。

中国幅员辽阔,各地有很多方言,但也正是这些方言闹出了许多的笑话。记得有一次,我回到家,正听见奶奶她们在说“飞机”的话题,正饥饿的我一盘心思地当作是“肥鸡”,结果我愣头愣脑地插上一句:“肥鸡在哪儿?我正饿呢!”一家人无不大笑。如果不是因为家乡话不标准,我也就不会把“飞机”和“肥鸡”混为一谈了。

推广普通话最基本的就是从每所学校做起,相信学校推广了普通话后,会焕然一新,大有改变:同学们以前娇声娇气的说话声会不见,粗鲁、不文明的说话声也会不见,同学们变得更加礼貌,学校也会变得更加文明!

说好普通话,方便你我他。不学好普通话,各地人民可能很难互相沟通、交流。如果人人行动,从我学起,时时、天天训练,营造一种氛围,一种人人都说普通话的环境。我认为,普通话不会离我们那么远,不再那么陌生。要知道“四海同音,万众一心”啊!

我的演讲结束,谢谢大家!

名篇文章 篇6

在本杂志上看到的这句话,孩子般的信念最有力。

有关爱情,有太多的话想说,却总又说不出口,一个人慢慢回味,轻轻地翻阅着那些往事,那些曾经在心里过往的美好。爱情给我带来了些什么,然后又带走了些什么呢。

记得男朋友曾经问过我说,你会一直都爱我吗?永远都会象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我坚定的说,会,我会的。我们要好好的!

他说,要挣很多钱买很多好吃的给我,给我所有我想要的。

我说,只要你肯努力,有没有钱不重要。

可是有关这些,却再也提不起来。或许我们不应再以承诺去衡量,或许我们错的不能回头。回忆,放在心里某个的地方,小心隐藏,怕不小心被自己发现伤害到。

离开家很难,回家更难。一个人生活惯了,突然说到家,却怎么都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家里人也是,一家人已经习惯没有我存在。

早晨起床,看着镜子前那张渐渐成熟的面孔,总会感觉有些可笑,忍不住在镜子上做出各种鬼脸,然后越看越觉得可怕,是不是这样就已经开始变老了…

自言自语,逗自己开心,让自己放松,完成着一天快乐的开始,还有那熟悉的音乐和一直不变的心情。

时间长了,才开始发觉,我在过着曾经的生活,越来越象了…

离开后,开始向往漂泊流浪的生活,独来独往,习惯了闲来听听歌,晒晒太阳,习惯了在安静的早上喝苦涩的咖啡,对着电脑发呆,或者是在过滤,想象着我会在某个城市独自打拼,想象着在有老朋友的地反安静的聊天吃饭。想要有部车子,那种我说过最喜欢的那种款式,JEEP。房子不大,但有大大的落地窗,还有曾经喜欢的窗帘,台灯,睡衣和拖鞋,生活不会太节俭,但绝对要抵制浪费。

不太会生活,但总觉得一直是在享受,一个称的上是懒散,偶尔会想想浪漫的人。

我,变成了一个不太被人理解而又时常会矛盾的怪人。

是的,我依然想努力的去爱,亲爱的爸爸,妈妈,弟弟,还有陪在我身边安慰我的至亲的朋友们。还有,我还在等某个人回来说爱我。

名篇文章 篇7

面对一朵小花,我能对它说什么呢?今年北京的春天,总共下过两场半雨,且只是略略地湿了下街道,因而干燥的景况是可想而知的了。干燥的春天,沙尘飞扬,街的花坛上,那土便是水泥灰一般,一丁点儿的湿润也没有。这当然让我对北方的植物产生一种深刻的同情,要在这样的土地上生长,开花,并把生命的枝丫努力地探向天空。这又是要有怎样的坚韧呢?

独自由南国漂泊到京都,在这里度过如许孤寂的时光,夜夜孤灯长伴,青春便沿着书页字间飘移,生命化做行行抒情抑或并不抒情的文字,只把日子过得如北国的大地般荒凉。只把心灵来叩问,人的一生,是应该如何地度过呢?我为什么要如此地奔波而不屈地寻找那极目难眺的远岸呢?伴我只有京都月华,它柔凉而明净,轻轻地在窗前铺展一方,引我乡思无限。而这些时日,文稿卖得不多,口袋里常常空空如也,以至于挤压去我本来可能获得的诗情。没有诗情也罢,甚而令我连丁点儿的游兴也无,想想那毫无湿润的土地,令我的心灵也干渴。

然而,这一天我走在街的花坛旁,我忽然发现,这干渴得如同水泥灰的泥土,居然萌出几点新绿,且自信地开出几朵小花,黄灿灿的小花。它们在春天的阳光照临下,竟是透着那么一份惊喜,它们的根就扎在这块毫无湿润的土地上。它们,是以怎样的毅力在这样的土地上生长起来的呵?我索性停下步来,俯身凝视着一朵小花,它向我微笑着,因它的缘故,我发现阳光要美妙得多。这样一朵小花,它有两片小小的叶子,像两只举起欢呼的小手,有一根小茎,极绿,在春风吹拂里颤栗不止,它整个的形像微小而精致,令人不忍触碰。它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一朵开放在春天里的小小花朵,它猛然地让我感悟到生命力的强大。在如此干燥的土地上,扎根,吸收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养份,极顽强地生长出来,还绽开小小花朵,捧起即便是这样微小的颜色,微小的喜悦,但它终是这春天里的花朵的一种呵!它的呈现,妩媚了我心头的枯燥的北国的春天。

一朵小花,它竟拂去我心头的冷寂和积尘,它把这一捧小小的美丽托送给我,它让我在它的面前思之不已。我们的生命,究竟有没有一朵小花强大?有它的从容而饱含激情?有没有它那么一点点亮色?我还呼吸到小花儿的淡淡的一缕清香,它在阳光里暗放。终于是看得久了,我用心灵轻轻地抚摸它,我的心刹时也芬芳,即便北国这样的土壤,它亦是要养育一种花朵呵,所谓的荒凉,原来竟是心灵所生,真正的土地,也总是会有花朵的,会有这样小小的花朵。我就用这朵小花拂去我孤旅的疲惫,且要把它移植到我的文字里,让我的文字也暗香浮动。

名篇文章 篇8

迟暮的花

何其芳

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来了。早晨象露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使人想听见一阵高飞的云雀的歌唱,正如望着碧海想看见一片白帆。

夕阳是时间的翅膀,当它飞遁时有一刹那极其绚烂的展开。于是薄暮。于是我忧郁地又平静地享受着许多薄暮在臂椅里,存街上,或者在荒废的园子里。是的,现在我在荒废的园子里的—块石头上坐着,沐浴着蓝色的雾,渐渐地感到了老年的沉重。

这是一个没有月色的初夜。没有游人。衰草里也没有蟋蟀的长吟。我有点儿记不清我怎么会走入这样一个境界里了。我的一双枯瘠的手扶在杖上,我的头又斜倚在手背上,仿佛倾听着黑暗,等待着一个不可知的命运在这静寂里出现。右边几步远有一木板桥。桥下的流水早巳枯涸。跨过这丧失了声音的小溪是一林垂柳,在这夜的颜色里谁也描不出那一丝丝的绿了,而且我是茫然无所睹地望着它们。我的思想飘散在无边际的水波一样浮动的幽暗里。一种记忆的真实和幻想的揉合:飞着金色的萤火虫的夏夜;清凉的荷香和着浓郁的草与树叶的香气使湖边成了一个寒冷地方的热带;微风从芦苇里吹过;树阴罩得象一把伞。在月光的雨点下遮蔽了惊怯和羞涩……但突然这些都消隐了。我的思想从无边际的幽暗里聚集起来追问着自己。我到底在想着一些什么呵?记起一个失去了的往昔的园子吗?还是在替这荒凉的地方虚构出一些过去的繁荣,象一位神话里的人物用莱琊琴声驱使冥顽的石头自己跳跃起来建筑载比城?当我正静静地想着而且阖上了眼睛,一种奇异的偶合发生了。

在那被更深沉的夜色所淹没的柳树林里,我听见了两个幽灵或者老年人带着轻缓的脚步声走到一只游椅前坐了下去,而且,一声柔和的叹息后,开始了低弱的但尚可辨解的谈话:

──我早已期待着你了。当我黄昏里坐在窗前低垂着头,或者半夜里伸出手臂触到了暮年的寒冷,我便预感到你要回来了。

──你预感到?

──是的。你没有这同样的感觉吗?

──我有一种不断地想奔回到你手臂里的倾向。在这二十年里的任何一天,只要你一个呼唤,一个命令。但你没有。直到现在我才勇敢地背弃了你的约言,没有你的许诺也回来了,而且发现你早已期待着我了。

──不要说太晚了。你现在微笑得更温柔。

──我最悲伤的是我一点也不知道这长长的二十年你是如何度过的。

──带着一种凄凉的欢欣。因为当我想到你在祝福着我的每一个日子,我便觉得它并不是不能忍耐的了。但近来我很悒郁。古人云,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仿佛我对于人生抱着一个大的遗憾;在我没有补救之前决不能得到最后的宁静。

──于是你便预感到我要回来了?

──是的。不仅你现在的回来我早已预感到,在二十年前我们由初识到渐渐亲近起来后,我就被—种自己的预言缠绕着,象一片不吉祥的阴影。

──你那时并没有向我说。

──我不愿意使你也和我一样不安。

──我那时已注意到你的不安。

──但我严厉地禁止我自己的泄露。我觉得一切沉重的东西都应该由我独自担负,

──现在我们可以象谈说故事一样来谈说了。

──是的,现在我们可以象谈说故事里的人物一样来谈说我们自己了。但一开头便是多么使我们感动的故事呵,在我们还不十分熟识的时候,一个三月的夜晚,我从独自的郊游回来,带着寂寞的欢欣和疲倦走进我的屋子,开了灯,发现了一束开得正艳丽的黄色的连翘花在我书桌上和一片写着你亲切的语句的白纸。我带着虔诚的感谢想到你生怯的手。我用一瓶清水把它供在窗台上。以前我把自己当作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一位少女为了爱情而颠倒,等待这故事的自然的开展,但这个意外的穿插却很扰乱了我,那晚上我睡得很不好。

名篇文章 篇9

沪上烟雨渐行渐远,入秋的风把这个城市修理得那么清凉,凉透了的让人不禁赞叹几声。这个城市在薄薄的历史尘埃里,掺杂了辣椒的火热又投入了砂糖的颜色,输于嗅觉的热泪盈眶,收于味觉的咀嚼,而偎依在屋檐斜窗旁穿着旗袍的女子似乎诠释了它的全部!

梦!寻梦!有时候梦就像浮在树叶间薄薄的纱,美的时候又是那么轻易的破灭;有时候就像千年尘封的秘密,沉沉的入海。在未解开潘多拉魔盒之前,每个人似乎都是天才,都在放飞思维的翅膀,飞翔、远航!

她也有一个梦!关于一个天才的梦,一个女孩是那么渴望世界的微光,就像北极的极光的一样神奇、绚丽多彩。这个梦,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梦,为了这个梦,她苦苦的在人生黯淡的时候走着、走着!孤独、寂寞都不怕······

即使世界给不了现世安稳,我们也要给世界一个精彩。也许你会艳羡她的身世,与那么多的布衣百姓可欲而不可求得的脉络,千丝万缕!事实却是那样的截然不同,童年的张瑛寄宿在学校里渡过,母亲又不在身边,所以姑姑的牵绊成了她儿时最深的回忆,苦却快乐着也只是那个时候给予的馈赠。

温暖!有时候只是在你跌倒的时候,有亲人出现时的热泪盈眶感动;坚强!有时候只是在你跌倒的时候,无人问津时强抑住眼泪的苦涩。在冷冷的心里边容纳过的风雨也变得冷涩,也许只有文字轻弹慢诉,才会足以疗伤。所以她没有停下来过,笔尖总是流淌着涓涓文字,潺潺如流水,好似那埋藏在心底的情愫,明净的可以照得见人影。

一炉沉香,就是一段文字,一个轻声慢诉的低低私语!一炉沉香的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万重年光。不幸如她,不幸的文字里的她还是年纪轻轻就必须经历尘世纷扰的她,有时候看她的文字,错落的将自己幻化成了故事里的一团烟刹。

她是那么的努力、坚持,也许在不幸的环境中成长的人,最懂得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绽放,所以在未能赴圣约翰大学的她去了香港大学,继续探寻那梦,据说美丽无瑕的缥缈。战争的烽火点燃,易碎的梦似乎只是在半空中停滞的萤火,点点看不到前尘。也许于她,也只有文字才是最好的药,可以疗伤,慰藉那心中隐隐揪心的东西。

笔能生花,墨纸里飘洒的点点流沙,只觉得那么美,特别是在最后一颗星辰慢慢升起的时候犹其美。不停地写,不停地写。《等》的《花凋》,等到《爱》《走!走到楼上去!》。忘不了的画是红玫瑰和白玫瑰身上装饰着的旗袍翩翩走来!

爱情!之于任何人都是那光和热,触及到的是那么怦然心动。

冷得像风,在乱世中小心翼翼的行走着,给你一双手紧紧的相扣,那该是多么的令人心动。怎敌得过许“现世安好,岁月静好”的许诺!真的,那个时候,冰冷的心也晕开了雾气,朦胧中的醉意最是识得真情。前方道路坎坷的似滂沱雨下的泥泞,也不顾的去爱。即使到了最后还是放不下,她叹道“你到底是不肯。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至于寻短见,亦不能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

或许那个时候也正值是秋天,也是一场雨。这场雨下得很猛烈,也冲刷了他们曾经的倾城之恋。“世钧,我们再也的回不去了,对吗?”真的回不去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短的是人生,长的却是磨难。

唯有淡淡的文字,文字在深深地夜色里那么乖巧的聆听者你心底的呐喊!甜也好,苦也罢!

字字珠玑,她的文字那么痛彻的描摹着前世今生。人生是苍凉的手势,你死了,我的故事就结束了,而我死了,你的故事还长得很。还是在秋,这凉开始渐渐来到,在洛杉矶的家中她轻轻的走了,像风一样的轻!她走了,故事没有结束!

好恨!

好恨!

没能早生半世

半残的文字寄于风尘

名篇文章 篇10

由于忙碌,大人们容易着急上火,这时,谁家的孩子添乱就要挨揍。尤其是家里来客时,孩子们常高兴过头,举止失当,这时的小孩被认为是“人来疯”,有些“疯”过头的孩子免不了要被大人教训。

虽说“人前教子,枕边教妻”,但若惹恼了大人,管他人前人后,该打则打、该骂即骂,反正是自家孩子,严加管教理所应当。农村的大多数家庭管教孩子时,父亲总比母亲严厉些。别看有些人平时沉默寡言、丢三落四,可老祖宗传下来“棍棒出孝子”“养不教,父之过”“玉不琢不成器”“子不教,不知义”等古训他还真没丢,教育起孩子来一套一套、毫不含糊,虽不一定能教育出什么大人物,至少也要把孩子培养成对社会有用的人,不让他丢老祖宗的脸。为此,气急败坏的父亲常把老人视为“心肝宝贝”的孩子打得东躲西藏,少不了要被孩子的爷爷奶奶“短命死”“挨千刀”地数落半天。可怜天下父母心!恨铁不成钢的父母还不是巴望孩子早点懂事,将来成龙、成凤。这些年,听有关专家说,这叫“人来欢”,加之孩子渐少,有些家长开始转变观念,竟怜惜起孩子来,对孩子少了些管束,无论是“疯”还是“欢”,都舍不得打了,沐浴在春光里的孩子们天马行空,疯玩疯闹,乡村的春天也更加和谐温馨了。其实,天下大部分父母亲都很疼爱自己的孩子,无论打与不打都是爱……

在春意盎然的乡村,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安详。阳光下,吃完嫩草的小白兔在农家小院撒欢,牛、马、驴、羊咀嚼着主人刚从油菜花下、蚕豆田里拔回来还带着花香的嫩草,喜上眉梢、唇齿留香,若能歌唱,估计被春天滋养得膘肥体壮的它们也会哼上一曲,以表达内心的愉悦。

名篇文章 篇11

兰亭集序(东晋王羲之)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名篇文章 篇12

一个人静静地走在乡村的路上,任寒风肆虐的摧残着自己的身体,带起了尘沙落叶,同时也希望带走那一颗早已分化的灵魂。

在这寂静的乡村,可能好少有人驻足眼下身边的风景,所谓的海誓山盟似乎唾手可得,在这风花雪月的世界里,体验这种激情无话可说。

自己就这样静静的走着,走在属于自己的路上,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该走向何处?在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那一幕一幕,仿佛在刺痛着那颗受伤的灵魂。

一个狂欢的乡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的安静过。我好像迷失了自己的灵魂,没有任何的理由让自己狂欢。幽弱的路灯照出自己疲惫的身影,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影子缓缓的走过,知道消失在这路的深处。

每当太阳越过楼房的时候,阳台里的物件便会沐浴在阳光里,暖暖的;尤其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感觉是一种幸福。

我悠闲地坐在摇椅里,静静地欣赏室内的热气在阳光里的升腾。任太阳的光随意地打在我的身上,柔柔的,软软的,感觉像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面前的各色花草,经阳光一照便又重新挺直,仿佛在偷偷诉说着昨晚的故事。

在背靠阳光的`地方,有几只花猫在一个精心整理过的枯草堆上,正慵懒地晒着太阳,偶尔也伸展一下懒腰。一群麻雀在草堆旁,毫不畏惧地跳来跳去,啄食着枯草的种籽。当有人经过时,便“轰”的一声飞到树枝上,等平静后又回到刚才的地方。偶尔还有振翅而过的鸽子,成群成群的,遗留着的长而响亮的哨声,仿佛穿透我的窗户,脆脆地响在我的耳旁。

此时此景,我想不管是品一杯茶,还是静听一段音乐,能感受到一种安乐。阳光包裹着我,我则沉浸在回忆的河流里;如阳光里的一丝微尘,被膨胀蒸腾着;如风中的一片树叶,招招摇摇地飘落;又如水里的一缕浮萍,轻轻柔柔地摇曳着。

天气愈来愈冷。忽然,我觉得不喜欢穿棉袄,总是感觉很重。披一件很薄的外衣,爱上了寒冷的感觉,却还是抱怨着温度。

爱上一种感觉,不曾想过改变什么。繁华落尽,我们以过往的姿态,面向天空。枯老的树呵,我们一样无奈。把希望寄给明年吧!在明年那个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一同在阳光下聆听梦的音乐,静静地回忆曾经的峥嵘。

久违了,我的乡村;久违了,我的房屋。我正流浪在时间的荒漠,把你们尘封在最底层,只因不愿你们被触及。我的梦已经睡了,只剩回忆。让我的灵魂与回忆一起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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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篇文章 篇13

20**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更晚一些。大雪悄然而至无声无息,大地一片苍茫,银装素裹,好美丽。

悠然飘落的雪花很轻盈、很温柔、也很浪漫。因为有雪花的降临大地变得洁白且肃穆。可能是风也不忍打扰雪花的宁静,于是它隐退了。散文吧原创

走出屋外的我仰面苍穹,张开双臂迎接美丽的雪花,很想亲吻她一下,但是她很害羞,来不及张嘴她却融化了。想把她捧在手心不让她再受伤害,她却在短暂的停留后默默离去,给你留下很温柔的泪花。

苍天赋予大地洁白的礼物,白皑皑的大地像一张白纸,随你去书写最美的文字去画最漂亮的水彩画。漫天雪花纷纷扬扬,扫去世间一切烦恼与忧伤,洗去你所有懊恼和悔恨。这种意境不由你不重新整理思绪,重新看待整个世界。

都说梅花笑傲风雪,也是的,你看那冰雪下的那点点鲜艳,那是生命对严冬的挑战。没有雪花的陪衬,哪来梅花扑鼻香?

我爱雪花,因为她的温柔和美丽······

名篇文章 篇14

——忆邵子南同志

邵子南同志死去有好几年了。在这几年里,我时常想起他,有时还想写点什么纪念他,这或者是因为我长期为病所困苦的缘故。

实际上,我和邵子南同志之间,既谈不上什么深久的交谊,也谈不上什么多方面的了解。去年冯牧同志来,回忆那年鲁艺文学系,从敌后新来了两位同志,他的描述是:“邵子南整天呱啦呱啦,你是整天一句话也不说……”

我和邵子南同志的性格、爱好,当然不能说是完全相反,但确实有很大的距离,说得更具体一些,就是他有些地方,实在为我所不喜欢。

我们差不多是同时到达延安的。最初,我们住在鲁艺东山紧紧相邻的两间小窑洞里。每逢夜晚,我站在窑洞门外眺望远处的景色,有时一转身,望见他那小小的窗户,被油灯照得通明。我知道他是一个人在写文章,如果有客人,他那四川口音,就会声闻户外的。

后来,系里的领导人要合并宿舍,建议我们俩合住到山下面一间窑洞里,那窑洞很大,用作几十人的会场都是可以的,但是我提出了不愿意搬的意见。

这当然是因为我不愿意和邵子南同志去同住,我害怕受不了他那整天的聒噪。领导人没有勉强我,我仍然一个人住在小窑洞里。我记不清邵子南同志搬下去了没有,但我知道,如果领导人先去征求他的意见,他一定表示愿意,至多请领导人问问我……我知道,他是没有这种择人而处的毛病的。并且,他也绝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有丝毫的芥蒂,他也是深知道我的脾气的。

所以,他有些地方,虽然不为我所喜欢,但是我很尊敬他,就是说,他有些地方,很为我所佩服。

印象最深的是他那股子硬劲,那股子热情,那说干就干、干脆爽朗的性格。

我们最初认识是在晋察冀边区。边区虽大,但同志们真是一见如故,来往也是很频繁的。那时我在晋察冀通讯社工作,住在一个叫三将台的小村庄,他在西北战地服务团工作,住在离我们三四里地的一个村庄,村名我忘记了,只记住如果到他们那里去,是沿着河滩沙路,逆着淙淙的溪流往上走。

有一天,是一九四○年的夏季吧,我正在高山坡上一间小屋里,帮着油印我们的刊物《文艺通讯》。他同田间同志来了,我带着两手油墨和他们握了手,田间同志照例只是笑笑,他却高声地说:“久仰——真正的久仰!”

我到边区不久,也并没有什么可仰之处,但在此以前,我已经读过他写的不少诗文。所以当时的感觉,只是:他这样说,是有些居高临下的情绪的。从此我们就熟了,并且相互关心起来。那时都是这样的,特别是做一样工作的同志们,虽然不在一个机关,虽然有时为高山恶水所阻隔。

我有时也到他们那里去,他们在团里是一个文学组。四五个人住在一间房子里,屋里只有一张桌子,放着钢板蜡纸,墙上整齐地挂着各人的书包、手榴弹。炕上除去打得整整齐齐准备随时行动的被包,还放着油印机,堆着刚刚印好还待折叠装订的诗刊。每逢我去了,同志们总是很热情地说:“孙犁来了,打饭去!”还要弄一些好吃的菜。他们都是这样热情,非常真挚,这不只对我,对谁也是这样。他们那个文学组,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主要是,我看见他们生活和工作得非常紧张,有秩序,活泼团结。他们对团的领导人周巍峙同志很尊重,相互之间很亲切,简直使我看不出一点“诗人”、“小说家”的自由散漫的迹象。并且,使我感到,在他们那里,有些部队上的组织纪律性——在抗日战争期间,我很喜欢这种味道。

我那时确实很喜欢这种军事情调。我记得:一九三七年冬季,冀中区刚刚成立游击队。有一天,我在安国县,同当时在政治部工作的阎、陈两位同志走在大街上。对面过来一位领导人,小阎整整军装,说:“主任!我们给他敬个礼。”临近的时候,素日以吊儿浪当著称的小阎,果然郑重地向主任敬了礼。这一下,在我看来,真是给那个县城增加了不少抗日的气氛,事隔多年,还活泼地留在我的印象里。

因此,在以后人们说到邵子南同志脾气很怪的时候,简直引不起我什么联想,说他固执,我倒是有些信服。

那时,他们的文学组编印《诗建设》,每期都有邵子南同志的诗,那用红绿色油光纸印刷的诗传单上,也每期有他写的很多街头诗。此外,他写了大量的歌词,写了大型歌剧《不死的人》。战斗,生产他都积极参加,有时还登台演戏,充当配角,帮助布景卸幕等等。

我可以说,邵子南同志在当时所写的诗,是富于感觉,很有才华的。虽然,他写的那个大型歌剧,我并不很喜欢。但它好像也为后来的一些歌剧留下了不小的影响,例如过高的调门和过多的哭腔。我所以不喜欢它,是觉得这种形式,这些咏叹调,恐怕难为群众所接受,也许我把群众接受的可能性估低和估窄了。

当时,邵子南同志好像是以主张“化大众”,受到了批评,详细情形我不很了解。他当时写的一些诗,确是很欧化的。据我想,他在当时主张“化大众”,恐怕是片面地从文艺还要教育群众这个性能上着想,忽视了群众的斗争和生活,他们的才能和创造,才是文艺的真正源泉这一个主要方面。不久,他下乡去了,在阜平很小的一个村庄,担任小学教师。在和群众一同战斗一同生产的几年,并经过学习党的文艺政策之后,邵子南同志改变了他的看法。我们到了延安以后,他忽然爱好起中国的旧小说,并发表了那些新“三言”似的作品。

据我看来,他有时好像又走上了一个极端,还是那样固执,以致在作品表现上有些摹拟之处。而且,虽然在形式上大众化了,但因为在情节上过分喜好离奇,在题材上多采用传说,从而减弱了作品内容的现实意义。这与以前忽视现实生活的“欧化”,势将异途而同归。如果再过一个时期,我相信他会再突破这一点,在创作上攀登上一个新的境界。

他的为人,表现得很单纯,有时甚至叫人看着有些浅薄而自以为是,这正是他的可爱、可以亲近之处。他的反映性很锐敏很强烈,有时爱好夸夸其谈,不叫他发表意见是很困难的。他对待他认为错误和恶劣的思想和行动,不避免使用难听刺耳的语言,但在我们相处的日子,他从来也没有对同志或对同志写的文章,运用过虚构情节或绕弯暗示的“文艺”手法。

在延安我们相处的那一段日子里,他很好说这样两句话: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有时谈着谈着,甚至有时是什么也没谈,就忽然出现这么两句。邵子南同志是很少坐下来谈话的,即使是闲谈,他也总是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这两句话他说得总是那么斩钉截铁,说时的神气也总是那么趾高气扬。说完以后,两片薄薄的缺乏血色的嘴唇紧紧一闭,简直是自信到极点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好说这样两句话,有时甚至猜不出他又想到什么或指的是什么。作为警辟的文学语言,我也很喜欢这两句话。在一个问题上,独抒己见是好的,在一种事业上,勇于尝试也是好的。但如果要处处标新立异,事事与众不同,那也会成为一种虚无吧。邵子南同志特别喜爱这两句话,大概是因为它十分符合他那一种倔强的性格。

他的身体很不好,就是在我们都很年轻的那些年月,也可以看出他的脸色憔悴,先天的营养不良和长时期神经的过度耗损,但他的精神很焕发。在那年夏天,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留给我的印象是:挺直的身子,黑黑的头发,明朗的面孔,紧紧闭起的嘴唇。灰军装,绿绑腿,赤脚草鞋,走起路来,矫健而敏捷。这种印象,直到今天,在我眼前,还是栩栩如生。他已经不存在了。

关于邵子南同志,我不了解他的全部历史,我总觉得,他的死是党的文艺队伍的一个损失,他的才华灯盏里的油脂并没枯竭,他死得早了一些。因为我们年岁相当,走过的路大体一致,都是少年贫困流浪,苦恼迷惑,后来喜爱文艺,并由此参加了革命的队伍,共同度过了不算短的那一段艰苦的岁月。在晋察冀的山前山后,村边道沿,不只留有他的足迹,也留有他那些热情的诗篇。村女牧童也许还在传唱着他写的歌词。在这里,我不能准确估量邵子南同志写出的相当丰富的作品对于现实的意义,但我想,就是再过些年,也不见得就人琴两无音响。而他那从事文艺工作和参加革命工作的初心,我自认也是理解一些的。他在从事创作时,那种勤勉认真的劲头,我始终更是认为可贵,值得我学习的。在这篇短文里,我回忆了他的一些特点,不过是表示希望由此能“以逝者之所长,补存者之不足”的微意而已。

今年春寒,写到这里,夜静更深,窗外的风雪,正在交织吼叫。记得那年,我们到了延安,延安丰衣足食,经常可以吃到肉,按照那里的习惯,一些头蹄杂碎,是抛弃不吃的。

有一天,邵子南同志在山沟里拾回一个庞大的牛头,在我们的窑洞门口,架起大块劈柴,安上一口大锅,把牛头原封不动地煮在里面,他说要煮上三天,就可以吃了。

我不记得我和他分享过这顿异想天开的盛餐没有。在那黄昏时分,在那寒风凛洌的山头,在那熊熊的火焰旁边,他那兴高采烈的神情,他那高谈阔论,他那爽朗的笑声,我好像又看到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