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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山如访友

作者: 林晔2024/08/09心情随笔

一边生活,一边旅行;一半人间烟火,一半诗与远方。“乐土以居,佳山川以游,二者尝不能兼,唯大理得之。”这是徐霞客对大理的赞誉。祖国山河壮丽多姿,田园乐土藏于各地,但徐霞客眼里唯有大理,两者兼得。

徐霞客是江苏人,云南相对来说更遥远和难以到达。徐霞客一生足迹遍及无数山川,当暮年将至,他知道这大概是最后的旅行了,就如现代流行的“遗愿清单”,对徐霞客来说,云南是他一生壮游最后的旅程,也是他所到达的最远的地方。10万字的大理游记,在60多万字的《徐霞客游记》中可谓是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1638年12月,徐霞客西南万里遐征的脚步踏进祥云,从这里,开启了他的大理之旅,留下了约10万字的游大理日记。细细梳理,徐霞客在大理考察三进三出,实际旅行时间长达8个月,占整个滇游时间的1/3多。

在大理之旅中,徐霞客对宾川鸡足山情有独钟。他曾两次顶风冒雪、几历险境登上鸡足山天柱峰。他写下了3万多字的游鸡足山日记,编撰了历史上第一部《鸡足山志》。他写下了19首诗,其中最为壮观的《鸡山绝顶四观》描绘了鸡足山金顶东观日出、南观祥云、西观苍洱、北眺玉龙的壮美景象,并留下了“东日、西海、南云、北雪,四之中海内得其一,已为奇绝,而天柱峰一顶一萃天下之四观,此不特首鸡山,实首海内矣!”的至高赞誉。还有“芙蓉万仞削中天,抟捥乾坤面面悬。势压东溟日半夜,天连北极雪千年。晴光西洱摇金镜,瑞色南云列绮筵。奇观尽收今古胜,帝庭呼吸独为偏”的诗句,将观此景足矣的喜悦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尽管考察时间如此之长,考察地域如此之广,但对徐霞客来说,并未尽兴,留下“苍山洱海未了之兴”的感慨。

徐霞客出于对祖国山河的热爱,把毕生精力都用在旅游和地理考察上,是我国古代难得的专业旅行家。徐霞客晚年的旅游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不满足于定时定点、游罢即归的短期的“有方之游”,而逐步实现了“不计程、亦不计年”的“万里遐征”。他将家中的田产、自己一生的情趣甚至生命,都献给了他酷爱的旅游事业。他说:“吾荷一锸耒,何处不可埋吾骨耶!”他已进入“以躯命游”的境界。徐霞客不但沉浸在物我两忘的“以性灵游”的境界,更追求“远游致身”的更高境界,通过旅游的历练,修养身心,完善自我。

徐霞客的一生主要是在旅途中度过,直到在鸡足山双脚致残,被朋友派人用滑竿送回。回家后不久,即1641年3月8日逝世。徐霞客攀上了我国古代旅游的高峰,在众多的旅行家中,被尊为“旷世之游圣”。好友陈函辉赠给他“寻山如访友,远游如致身”的名句,恰当地总结了徐霞客与旅游的特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