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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与萤火

作者: 张言奎2024/05/10散文随笔

窗外的夜又亮了,“萤火虫”乘着夏风蹁跹出行,路过林花溪流、曲径香草,也路过我的缥缈一梦。

车水马龙的喧嚣在幽暗的夜色中褪去,我合上书,将自己搁置于五月的夏风里,尽情陶醉那轻柔舒缓的时光深梦。

素来喜欢幽静的夏夜,总爱拂行走在夜色里的风。此时,长空下只我一人,倚着无边无际的思念,更能亲近那已远逝的光阴——清凉的夏风潺潺流过“萤火”闪现的童年。

梦奏一曲记忆的流年,夏风细声浅唱闪着漫天星光的夜晚,虫儿鸣,青蛙叫,奶奶又扬着芭蕉扇讲一串串挂在月亮上的故事。

爷爷悠闲地踱着步,在夜晚的老梨树下,“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锅子,一闪一闪亮晶晶,像萤火虫的灯笼。我儿时顽皮,爱扑爷爷吐出的烟雾,乐此不疲地追着爷爷和他的烟火。奶奶看了,乐呵地说:“我的乖孩像在扑一只大萤火虫啊!”

确切说,我至今未见过萤火虫的庐山真面目,小时热衷于打听,大多从书本、电视和奶奶的描述中得知它的模样与夏夜营造的浪漫。

思念重重,一次梦里,夏风习习,月色温柔,我又看到了久违的“萤火”——我想是爷爷奶奶又想我了才不惜路遥,前来点亮我的夜梦。

我对夏夜是有感情的。儿时的那个夏季,父母外出务工,从那时起我不得不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起初,每晚因恐惧在哭声中醒来,奶奶一边轻轻拍着我,一边哼歌:“睡吧……睡吧……我亲爱的乖宝贝……”闻声,我便很自然进入梦乡,熟睡到天明。

曾经的夏夜,晚风吹虫鸣,也吹亮爷爷的烟火和吹走我的恐惧。爷爷知我怕黑便常常点燃烟袋锅里的烟草,为我驱散黑夜,他时常蹲在梨树下睡出鼾声,但手里仍紧紧握着那杆烟袋锅,我和夏风一口一口把它吹出亮光。爱看爷爷抽烟,一锅一锅,像黑夜里的眼睛,不断给我光明。

岁月忽已暮,感觉那些闪亮的夏夜恍如昨日,竟不知不觉已匆匆远去,那么缥缈无措。然而,与爷爷奶奶那些夏夜扑烟火的日子仍记忆犹新,而那非同一般的“萤火”仿佛照亮我人生每个夏风小梦的夜晚。